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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5【我的】  (第7/8页)
 越来越狂乱的思绪终于找到突破点:    ——这人出现,发声的时刻。    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,原本脆弱面容如今比恶魔还要恐怖:    尼希尔!    “对。”    维恩斯依旧无法出声,但这并不能阻碍伊布尼亚明晰他的想法。    他用依旧冷如寒冰的声音一字一顿宣布:    “他是我的。”    在维恩斯因悔恨而放大的瞳孔中,他淡淡提问:    “你想看我的面容吗?”    询问的话语依旧冰冷无波动,却莫名迎面扑来阵阵浓郁的心悸。    维恩斯当然想拒绝,但显然对方并没有给予他机会。    在他无法移开的视线中,黑袍的男子轻轻将遮挡拂下。    似碎冰散落眼中,霜雪堆砌为人,月光汇聚披于身后。    如果是正常情况下,维恩斯看到这样一张面庞肯定会忍不住升起占有玩弄的欲望,但在如今的情况下,无论再惊艳的一张脸都只会让他心生恐惧。    更何况……眼前这人为什么要故意让他看见容貌,难道只是为了让他看到重影越来越多的视线,只是为了吓他吗?    维恩斯有些困惑地眨了下眼,爬满面孔的并逐渐蔓延的眼睛也随之一闭一合。    他感觉喉咙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,不由得张开嘴,然后吐出了一摊暗红色的,如同爬虫般蠕动扭曲的液体,夹杂着一个如拇指大小的,如同刚长出犹带粉肉的眼球。    这仿佛一个开始的信号。    从这一刻起,脏器以倍数增生出眼球,仿佛贪婪的寄生者,肆意蔓延不知节制,只凭本能占据所有可侵占的领土。血液也化为虫型的生物,移动的本能驱使它们在血管,食道,内脏中四处巡游,于无数生长壮大的眼球间被挤压破裂,又重新分裂为更小的存在。    维恩斯无法看到躯体内部的的状况,他只能看到自己从口中数不清第几次呕吐出小巧的眼球和血液,感受着越来越高的视角,膨胀到难以忍受疼痛,全身好似虫子爬过的痒意蔓延躯体的每一寸,全身表面每一处都存在的混乱到能看到全景的重影视角。    漫长到难以忍受的胀痛后,维恩斯只听到了“砰——”的一声过后,那鼓胀麻痒的痛苦忽地消失了,只剩从全景变为各个角落,地板方向不用的凌乱视角。    终于……完了吗?    维恩斯甚至想露出一个微笑,但立刻就变为了布满恐惧的无声尖叫。    因为他又看到了自己,完整的,没有受到伤害的,原原本本的自己。    伊布尼亚立于附近,身上未沾染一丝污秽,他只是低头,平静地看着维这位血族公爵脸上的表情再次惊恐到扭曲。    无论维恩斯如何抗拒痛哭,他的视线依旧坚定地转向那张美丽到仿佛神造的面孔。    这次与上次并不相同,那埋于皮囊下的内脏张开裂口,贪婪而不知节制地互相吞噬。那是无序的无差别攻击,无论是脏器间还是脏器本身的吞食都有,一边啃食另一方一边自我吞噬的状况再常见不过。因为没有牙口应有的利齿,裂口边缘原本柔软的血肉探出了肉眼不可见的肉芽细齿,像一只只蠕动的猩红色无壳蜗牛不断交缠,在坠落的献血中达成生命的侵蚀,直至只剩下最后一块内脏成为胜利者——然后自我吞噬,直至消失,只剩一具包着薄皮的白骨。    无数次的死亡,无数回的复活,崩坏而扭曲的肉体,在循环中被无数次摧毁又恢复,随后又再次溃烂。    痛苦层层累积,他却一次都未有幸得尝麻木。    但不仅这些,在巨大的痛苦中,维恩斯的思维也受到了残忍的入侵,冲刷撕裂成不成型的混乱模样:    他似在无垠黑夜尽燃烈火,于永昼国度坠入窒息血海。    他看到晨星陨落冰渊,血月升起碎于人掌,黑夜侵吞亡灵之音,麦尖刺入神明胸膛。    白骨荒原,旌旗硝烟,信仰陨落。    他如被冗杂庞大信息一股脑投喂的饱腹者,无力消融承受的厚重历史让每一寸血肉和细胞都在膨胀哀嚎,眼睁睁感受着它们反复进入挤出,直至神志思维从破孔碎布冲击变为零散残渣也不愿停止。    肉体的苦痛,思想的煎熬,依托共存,循环反复,永无尽头。    一旁的伊布尼亚坐于力量凝结的座椅上,霜雪似的面庞似高居神殿的神像,冷眼注视冒犯的蝼蚁陷入绝望挣扎,浓密的雪睫怠倦地垂下,有些无聊地数了一下循环的次数,却又觉得无趣,转念堂而皇之地走神想尼希尔:    已经傍晚了,他有好好吃饭吗?会不会穿得单薄了?吹了冷风?    他会想吃宵夜吗,要不等会儿带一些回去?    而且如果自己回去晚了,他会不会还坐在软椅上等自己,不上床休憩养身?    一想到尼希尔可能熬夜晚睡,他瞬间就有些坐不住了。    刚打算马上收手回家陪人的他被维恩斯脑海中的片段吸引了。    那个片段并不属于他本身的记忆,也并不属于发生过的历史,它就如一个虚构的假设,足够真实,也足够虚伪。    他将这个片段单独取出,观看。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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