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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02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这样的三公子,她从未见过。    她的三公子,从来都是笑容温润和煦,如三月里最柔的春风,这一刻她却突然发现,在这样温和的面孔下,深藏着的竟是她从未察觉到的阴暗和绝望,他声音里带着极端的压抑,无法宣泄的隐忍。    “程婴。”沈绛轻声喊他的名字,她似乎想要安抚他:“我不害怕。”    谢珣听到这里,不仅未被安慰到,反而越发觉得荒谬,直到如今,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。若是她知道,她从头到尾喜欢上的,是一个虚假的幻象,她还会这么安慰他吗?    此刻他心底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呐喊。    告诉她,你真正的姓氏,你真正的名字。    为什么不敢?    你为什么不敢?    可是他心底仿佛又另外一只巨手,紧紧捂住他的心脏,将所有的爆发和想要发泄的疯狂,都彻底禁锢住。    谢珣再次将她抱在怀中,这次他的唇贴着她的耳边。    温热的鼻息,如鸟羽般轻拂过她的鬓发,直到耳廓,直到他再次呓语开口:“阿绛,我好想这样永远抱着你。”    永远。    突然,沈绛感觉到什么滚烫的东西,坠入她的颈窝,缓缓流淌而下。    沈绛浑身再次颤抖。    这一刻,她竟觉得抱着自己的这人,好似在溺水,如今她成了他唯一的浮木。    谢珣一直以为,他的心可以永远克制、隐忍,他早已经习惯了忍常人所不能忍。可是今晚,眼前少女莽撞而又天真的吻,带着的一片赤诚,让他固若金汤的隐忍,彻底破碎。    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,像是要把她彻底揉碎自己的身体。    谢珣一闭上眼,心底再次滑过一个嘲讽的声音,永远,他有什么资格说永远。    沈绛的一辈子还有多久,五十年、六十年,他的一辈子呢,说不定就是明天,因为这具身体早已不是他能控制。    烈火在他心底焚烧,他从年幼时所受的那些伤害,他曾以为已是极致。    如今他方知,这一年年在他心头叠起来的伤痕,让连肆无忌惮拥抱他心心念念的姑娘都不可以。    甚至连一句,我会娶你的承诺,都不敢许下。    他心底哪怕疯狂想要拥有她,却无法做到彻底自私,因为他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,在这孤寂世间。    “阿绛,阿绛……”他低唤她的名字。    沈绛感受到他声音里的绝望,眼泪再也克制不住,落了下来。    他突如其来,前所未有的爆发,这些她未曾见过的疯狂情绪,终于让她明白,他心底所受的那些煎熬,她不知道在自己未曾遇到他的那些岁月里,他究竟遇到过什么。    她只能哽咽道:“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程婴,我都不会离开你。我也想要永远待在你的身边,程婴,你既说了这句话,就要做到。”    *    沈绛最后竟连自己怎么回房间,都已经忘记。    她只记得,谢珣带着她去一个山坡上,看了头顶的星辰,他这人格外博闻强识,似乎什么都懂,什么都会。    沈绛安静靠在他身侧,听着他说着苍穹星斗。    一觉醒来,沈绛以为她是高兴的,可是高兴之余,仿佛又患得患失起来。    她从小就亲缘缺失,似乎也从未拥有过什么美好的东西,如今乍然拥有了,反而觉得有些失真,怕一切似梦,只要她睁开眼睛,就会彻底消失。    沈绛回去之后,本打算联系傅柏林。    可是她按照他们留下的暗号,几日都没等到人。    之前她就听三公子提起,那日在别庄里查案的就是之前她遇到暗杀时,遇到的那个锦衣卫千户。    只怕师兄一直不能来见她,是因为他压根不在京城。    说不定他已经按照她和谢珣所设想的那样,追查到了漠北。    转眼就快到八月中秋。    魏王府。    这几日气氛都格外压抑,殿下似乎心情不悦,书房里伺候的人,不知为何,竟被拖出去打了一个。    谢仲麟心情不好,自然是因为欧阳泉。    本以为他派出那么多死士,区区一个欧阳泉,手到擒来。    可是在京城闹出这样的轩然大波,欧阳泉不仅没杀掉,而且还让他逃到漠北。如今他更是得知,欧阳泉手中居然还藏着账册,还有他策反许昌全的证据。    关于欧阳泉这些勾当,他确实事先不知。    但是仰天关之战后,许昌全给他来了密信,竟将欧阳泉策反他的事情,全盘告知。他说自己深受长平侯大恩,如今辗转煎熬,特别是长平侯被押送进京,他恨不能以死抵罪。    谢仲麟得知此事,大惊不已。    可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,欧阳泉是他的人,一直在用芙蓉醉帮他敛财,许昌全也就是这么被他们拖上一条船。    他没想到的是,欧阳泉居然是北戎人,还如此狼子野心。    但他思虑了许久之后,却还是派人安抚住了许昌全。长平侯沈作明手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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